從1983年成立至今已有40年,Crash Gals終於重組復活。為了紀念第三章的開幕,我們進行了雌獅飛鳥的獨家專訪。她首次透露,在人氣巔峰時期曾經想過「消失」的那一天——《NumberWeb專訪第1回/#2、#3將繼續刊登》(原文發表於2023/06/29)
從1983年成立至今已有40年,Crash Gals終於重組復活。為了紀念第三章的開幕,我們進行了雌獅飛鳥的獨家專訪。她首次透露,在人氣巔峰時期曾經想過「消失」的那一天——《NumberWeb專訪第1回/#2、#3將繼續刊登》(原文發表於2023/06/29)
原文出處
女子職業摔角即將迎來創立70周年。在這期間,所謂能賺到「億」的女子摔角手屈指可數。由雌獅飛鳥與長與千種組成的Crash Gals,位居這其中的頂端。Crash Gals活動時間從1983年開始約5年9個月,雖然如同花朵般短暫,但對飛鳥來說,這段時間充滿了「痛苦的回憶」並不為過。在人氣巔峰時期,飛鳥經歷了長達一年半的個人行動,遠離了夥伴、擂台以及千種。
在耀眼的聚光燈背後,飛鳥經歷了什麼?
雌獅飛鳥(以下簡稱飛鳥):因為我們有一個想要成為像Beauty Pair(傑基佐藤和真基上田)一樣的目標,所以當初與千種一起唱歌這件事,自己其實還是蠻坦然接受的。我記得還會在家裡跳舞,唱著「♪Beauty, Beauty~♪」(笑)。所以,起初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放開接受這些的。從我們發行第一張唱片《炎之聖書》後,生活就變得非常忙碌,忙到幾乎沒意識到社會上對我們的高度關注。每天早上開始工作,按時間進入摔角場地,唱歌、比賽,晚上繼續工作。
——這樣的生活讓妳感到疲憊嗎?
飛鳥:每天與同樣的成員進行比賽,不斷重複相同的事情,沒有任何新的吸收。也沒時間去觀察其他選手的比賽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千種似乎還會在家裡看摔角的影片,但我沒有這種習慣,不知道該如何進步。再加上練習時間越來越少,這讓我突然停下來,開始思考作為摔角選手的本質。
——在Crash Gals人氣爆發的1985年底,巨無霸堀宣布引退,捷豹橫田選手也表達了引退意願,這是否也影響了妳的心理平衡?
飛鳥: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。雖然他們是資深我兩年的前輩,但我們經常一起行動。堀的引退和作為我師傅的捷豹引退聲明,可能確實是導致我心理失衡的其中一個因素。當時全日本女子摔角的金字塔結構非常穩固,Crash Gals的上面有堀,頂端則是捷豹和惡魔(雅美)。這種結構的崩塌讓我的內心一時間難以接受。嗯,應該是這樣。
——在Crash Gals人氣正盛的1986年,妳的內心終於崩潰了。當時妳22歲,發生了什麼事情?
飛鳥:有一次,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問我:「為什麼摔角手要唱歌?」那句話讓我陷入了思考。之前,我還是很享受在大家面前唱歌的經歷,但那時我實在太忙了。當時有很多偶像節目,我每天都要在擂台外反覆唱同樣的歌。就在這忙碌的生活中,朋友的那句話讓我突然停了下來:「咦……」從那之後,我開始深入思考前輩們一個接一個離開的事,也許是性格使然吧。
——妳有感覺到依賴心萌芽嗎?
飛鳥:嗯,我迷失了自我。或許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Crash Gals的一員,也是整個團體的支柱。在進入摔角界之前,我的目標很明確——想要成為像Beauty Pair那樣的存在,想要成為像傑基佐藤一樣的選手,想要拿下紅色的腰帶(WWWA世界單打冠軍)。但還沒到達那些目標前,我已經對眼前的現狀產生了疑問。
——妳採取了什麼行動?
飛鳥:我無法與人交流了。雖然應該要團體行動,但我開始變得個人主義,並在全女中孤立了自己。比如,我會戴著Walkman的耳機,即使裡面沒有播放音樂,大家都知道耳機裡沒有聲音,因為沒有聲音漏出來(笑)。那時候我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強烈的「不要跟我說話」的氣場。
——真的沒有人試圖與妳交談嗎?
飛鳥:沒有人。但只有千種對我說話了,我們因此大吵了一架。那是我們唯一一次大吵。她對我說:「妳這樣真的可以嗎!」但我根本聽不進去。我想千種一定還記得那次,那只是在地方比賽的會場,不是什麼特別的時刻。其實她是在關心我,現在我明白了。當時的我們是兩個人是一體的。
——全女的工作人員們是否也沒感受到異樣?
飛鳥:有一次,我遲到了演唱會的彩排。結果,我被叫到社長室裡。(已故的松永高司)會長和捷豹橫田都在那裡,捷豹橫田先狠狠打了我一巴掌,這樣會長就沒辦法再發火了。
——捷豹橫田選手的策略啊。
飛鳥:也許吧(笑)。
——妳曾經有過自我傷害的行為,或者想過「消失」這樣最糟糕的情況嗎?
飛鳥:雖然我覺得對不起大家,但當時已經陷入一種無法前進、後退、向左或向右的狀態,所以我真的有一度想過要跳下去。
——什麼……!?
飛鳥:這是真的。雖然沒有真的上到大樓,但我確實被逼到那種程度。
——是什麼讓妳最終停下來了?
飛鳥:畢竟我是Crash Gals的一員,如果跳下去,一切就會崩塌。我也想到了父母,還有其他很多人會因此受到傷害。這些讓我停了下來,然後我選擇了退出演藝圈。真的很幼稚,我沒有跟任何人商量,就在比賽結束後,私自告訴了媒體(1986年5月13日,橫濱文化體育館)。當時我把頭髮染成了黑色,摔角服也換成了全黑的。
——妳本來的代表色是藍色,但那時妳全身都換成了黑色。
飛鳥:那時的黑色,就是我內心的寫照。
——是什麼讓妳從那段黑暗期中走出來?
飛鳥:我開始對朋友曾說的話產生懷疑,於是打電話給很久沒聯繫的捷豹橫田。「立刻出來見我」,她說。那天晚上,我住在她家裡。我把一直無法說出口的心事全告訴了她,這讓我徹底釋放了壓力。捷豹橫田什麼都沒說,只是靜靜地聽著。
——正因為她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妳,這讓妳的心情終於得以舒緩。
飛鳥:沒錯。之後我摘下了Walkman,也不再穿黑色的衣服。當我開始展現這些變化時,夥伴們什麼都沒說,默默地接受了我。真的,沒有人說過一句話!會長也好,千種也好,誰都沒有說。我對此充滿感激。
——許多學生、社會人士、名人或運動員都面臨著壓力障礙。作為有過這樣經歷的人,如果有話想對那些正在努力的人說,妳會說什麼?
飛鳥:嗯,雖然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,但我覺得,不要獨自承受,最好是把心事說出來。深深吸一口氣,看看四周。這樣你可能會發現,其實有很多人是需要你的,而且你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孤單。我那時候誰都不相信,但當我回到大家身邊時,他們什麼都沒說,默默地接受了我,這意味著他們一直都在關心我。即使沒有說出口,他們心裡都是「歡迎回來」的感覺。所以,其實你並不孤單,比你想像中的要多得多。
——如果妳現在能對當時的自己說一句話,你會說什麼?
飛鳥:我會說「妳這傻瓜」。不過,或許從結果來看,那段時期對於「雌獅飛鳥」和本名「北村智子」這個人來說,都是重要的。如果沒有那段時期,就不會有今天的「雌獅飛鳥」。當然,這些都是後來才明白的……。《待續》
謝謝你們的文章,讓我這不懂日文的女摔迷,可以一窺這些小時候偶像的內心世界,期待更多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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